可是富察福晋再是如何挣扎不愿,她一个女人反抗不了男人的决定,尤其是这富察府还不是她说的算,老太太还活着呢。
富察府东院的檀香袅袅升起,老太太靠在罗汉床上,一双沧桑却依然清明的眼睛望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孙女。
瑢婉正捧着药碗,小心翼翼地喂祖母喝药。“祖母,再喝一口。”瑢婉声音轻柔。
老太太就着孙女的手将药喝完,才缓缓开口:“你阿玛已经同我说了,固伦公主周岁宴让你入宫的事情。”
瑢婉指尖微微一颤,药碗里的残药泛起细微的涟漪。
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你放心,你那个额娘再是不愿,也不敢坏了你的事。”她冷哼一声,“这富察府,只要我老婆子还有一口气在,就轮不到她做主。”
瑢婉低头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。她当然知道继母的心思——自从生下了琅嬅,继母便处处针对她,恨不得将她踩到泥里去。
老太太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孙女的手腕,“瑢婉,你记住,你是富察氏的嫡长女,你身上流着赫舍里氏的血!你母亲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,我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!”
已去赫舍里氏是老太太的族侄女。
瑢婉眼眶微红,却倔强地没有落泪。
老太太叹了口气,语气缓和下来:“你额娘眼皮子浅,只想着她那点私心。可她也不想想,若你能成了亲王福晋,整个富察氏都能跟着沾光,她的琅嬅日后议亲,不也能攀得更高?”
“祖母放心,”瑢婉抬起头,眼神坚定,“孙女不会让您失望的。”
她知道祖母年氏已大,护不了自己多久了,要是这一次她不能脱颖而出,那她以后的婚事就要捏到继母手里了,这个继母不是什么眼光长远,认为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人,自己这次必须要好好表现。
富察福晋再是不愿意,宝珠抓周这天还是带了瑢婉入宫。
辰时三刻,神武门外已停满青绸马车。富察府的朱轮车缓缓停下时,富察福晋还在车内厉声叮嘱瑢婉:“待会儿若皇后问话,你只需答‘奴才愚钝’,绝不可......”
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富察福晋还是觉得把瑢婉握在手心里才更重要,她翅膀硬了,她的琅嬅怎么办?总不能姐妹共侍一夫吧,至于现在太小当不了正妻?那就当太子生母,当今皇后不就是榜样,琅嬅一定也可以。
“母亲,”瑢婉突然打断,指尖抚过腕间赤金镯子,“祖母说过,今日需谨言慎行——但不必妄自菲薄。”瓜尔佳氏被噎得脸色发青。